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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乱起萧墙 二十 乱宫闱太子闯大祸 防意外康熙布疑阵
护送康熙去冷香亭，德楞泰和张五哥。刚走到园门口，德楞泰忽然发现了什么，忍不住失声惊叫了一声。康熙抬头一看，也愣住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呢？原来，冷香亭郑春华住室的窗户上，清清楚楚地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而且是紧紧地抱在一起的康熙立时就气得浑身打颤，手脚冰凉：好好好，宫禁重地，警卫森严，竟然出了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儿，俩说，那 — 那个男的谁？
除了太子，谁？还能是谁呢。谁有这个胆子，谁又有这个方便呢？德楞泰、张五哥早看清了可是俩哪敢说呀。其实，康熙也看清了不愿承认，更不相信眼前这个事实。一阵晕眩之后，康熙皇上终于忍不住暴怒了抡起巴掌 “ 啪 ” 一下，打在德楞泰的脸上：狗奴才，这侍卫是怎么当的竟然让外人闯到这里来？德楞泰 “ 扑通 ” 一下跪倒地上，一声也不敢吭了却听康熙又怒斥一声：跪下干什么？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来，准有人在替他放风，还不快去给朕抓来。
蹭 ” 一下就窜过去了果然，张五哥一听这话。有个太监在园门口东张西望地放哨呢。五哥也不言声，胳膊一圈，兜住他脖子，就拖了过来。撂到地上一看，哟，用力太猛了点，那太监竟被勒死了主子，请宽恕奴才，用力大了没能留下活口 …
死了更好，哼。拖一边去！康熙一边说，一边迈步上了台阶，走到窗下。
郑春华说：太子爷，里面太子和郑春华正在 tiaoq 呢。就听一阵 yindang 笑声之后。您放了吧，万一皇上来了可怎么好啊！
一边说：哎，太子一边 yin 邪地笑着。小心肝，别怕。告诉你刚才借请安为名去探听过了老头子早早地就睡下了
这地方人多嘴杂，那 — 那也不好。万一露出风去 …
父皇对我不信任了反正我这太子当不长了混一天，谁敢胡说！告诉你早有觉察。就要快活一天 …
再也忍不住了只听他一阵仰天大笑：哈 … 说得好，站在窗外的康熙皇上听到这里。真好啊！还算聪明。告诉你这个太子不是当不长，而是当不成了说完，康熙皇上转身就走。却不防，一个端着参汤的宫女正巧过来，和皇上撞了个满怀。康熙二话不说，咚 ” 一脚把那宫女踹倒在地：张五哥，把这小畜生宰了张五哥应声而至，手起一刀，那宫女惨叫一声倒地而亡了
也使康熙惊呆了恍恍惚惚之中，这一声惨叫。仿佛又回到三十多年前，假朱三太子聚众造反，宫中叛逆的太监也乘机作乱，宫女们被惊吓得失声惨叫的情景。那一次，如果不是皇后从容镇定，力挽狂澜，后果将不堪设想。就在那天夜里，皇后生下了胤 - 自己却因难产而死。也就在那天夜里，皇后咽气之前，康熙不顾祖制，御口亲封胤 - 为大清国的第一个太子。时光真快呀，转眼三十多年过去，这个逆子，却干出了与母妃通奸乱伦的丑事！康熙想到这里，百感交集，只觉一阵头晕眼花，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倒在地上。德楞泰和张五哥快步上前，一边一个，架住了这位老皇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烟波致爽斋走了过去。
踉踉跄跄走过来的三个人，烟波致爽斋守夜的侍卫刘铁成一见这歪歪咧咧。又一看皇上那蜡黄的脸色，满头的冷汗，疲惫的身子和抬不起来的脚步，简直吓坏了刚才离开这儿的时候，皇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模样了呢？来不及多想，抢上一步，抱起皇上，送到殿内的大炕上躺下。总管太监李德全，副总管太监邢年见此情形，全都慌了神儿了又是给皇上服用安神丸，又是替皇上摩胸捶背。邢年有点迷信，以为皇上中了什么邪气，忙着叫人到外边去烧纸送鬼。好家伙，这一通乱，这一通忙活啊！还不错，康熙长出了一口气，总算醒过神儿来了众人刚要上前问安，就听刘铁成在殿外一声高喊，鄂伦岱，想找死吗，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却又无力起身，刚醒过来的康熙 bo 然大怒。挣扎着对德楞泰说：
刘铁成为什么这样大呼小叫的不能让朕安生一会儿吗？ 出去看看。
外边又传来鄂伦岱粗 ye 号叫：好啊刘铁成，德楞泰还没抬脚呢。主子不在就敢来教训我吗？哼，别说在这儿，就是乾清宫，老子也敢撒尿。能把老子我怎么样 …
不防一抬头，正在发疯。见康熙皇上在太监的搀扶下，已经走出来了吓得他张着大嘴不知如何才好，迷迷糊糊地跪下：呃，呃，主子，奴才喝醉了酒 … 呃 … 这才 …
把他捆起来！ 康熙怒气冲冲地说：醉了醉了就上朕这儿耍酒疯来了吗？刘铁成。
一见皇上要动真格的嬉皮笑脸地说：哟，鄂伦岱是人醉心不醉。主子爷何必 … 生气呢。想当初，主子南巡时在骆马湖遇上强盗，那杀人的主儿是刘铁成，保驾的可是奴才鄂伦岱。现在主子 … 让他捆我这 …
把他捆结实点，康熙早已怒不可遏了满嘴放屁！刘铁成。重责四十鞭子，放到马棚里去醒酒去。刘铁成，不要怕他也不要心 ruan 给朕狠狠地打，打这个不识抬举的奴才 …
突然觉得一阵心慌，康熙刚说到这儿。脸色煞白，头上冷汗直流，一个站立不住，差点摔倒。李德全、邢年他连忙上前抱住，又把他送回殿里躺下。李德全便慌着派人去叫太医，却被康熙阻止住了
一连串的非礼行为，今晚上一连串的打击。真把康熙给气坏了急火攻心，才失去了自制的心中，比平日还清醒呢。太子的事，不用说了就是鄂伦岱这个奴才，敢上头上脸的这样狂妄，恐怕也是有背景的老十为什么要请他喝酒，喝酒时他说了些什么，喝醉了为什么敢上这儿耍酒疯，这里面大有文章啊！而且连续发生的两件事，都不能张扬出去。所以，虽然闭着眼睛躺在炕上，脑子里却在紧张地思考着应变之策。一听李德全要派人去叫太医，马上便摆手制止了李德全，三更半夜，折腾个什么呢，闹得大家都知道了朕更不能安生了朕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着急生气罢了去把朕亲自配的苏合药酒取来。
老了总感觉头晕心慌，康熙皇上是精通医道的这几年。便自己开方，亲自配制了一种药酒，用来救急。李德全把药酒取来之后，康熙只用了一小杯，马上就镇静下来了脸上也渐渐地有了血色。睁开眼睛叫道：刘铁成，去传旨。叫大阿哥胤 - 和三阿哥胤祉，还有马齐和张廷玉立刻到这里来。要一个一个地叫，不许惊动别人，明白吗？
飞快地出去了康熙挥手命太监、宫女们全部退下，扎！刘铁成答应一声。只留下德楞泰和张五哥两人：两个跪近点，朕的御榻旁边来。俩人一听这话，连忙解下腰刀，趋步向前，跪在康熙的御榻旁边。康熙无力地闭上眼睛，粗重地喘着气，过了好大一会儿，好像是恢复了精神，这才慢慢地说：
也用不着再说它德楞泰你康熙三十五年到朕身边来的吧。 五哥的身世不用说了怎么来到朕的身边。
皇上记得一点儿不差。
一晃十三年了记得那年蒙古王公会盟比武，嗯。当时还是个奴隶，可是勇猛过人，一连摔翻了十几个蒙古武士，得了蒙古第一英雄的称号。朕怕你身份低贱，日后遭到别人的暗算，把十二颗东珠赏给了王爷，也买下了留在朕身边当侍卫。这内情，知道吗？
呜咽着说：皇上请不要说了这些情形奴才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皇上的深恩厚泽，德楞泰满含热泪。奴才死也难以报答 …
又说：不要这样说。蒙古汉子最讲义气。五哥呢，康熙粗重地喘了一口气。也是血 xing 汉子，今天的事，俩都在场。依你看，该怎么办呢？
那还不好说。太子他不对嘛。应该向皇上请罪。 那。
张五哥就接上了皇上，德楞泰这话一出口。奴才虽然无知，可这种事儿，大户人家见的多了皇上如果为此事生气，伤着龙体，倒不值得了至于奴才和德楞泰大哥，就是有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透出半个字儿去。请皇上放心。
康熙觉得心中踏实了些。挣扎着坐起身来说：俩今天晚上不能睡了德楞泰，听了这话。拿着朕的宝剑，火速赶往喀喇沁左旗，命令狼是带着他三万精兵，星夜兼程，来承德驻防。张五哥你马上带几个人去把冷香亭封了朕估计，郑春华这个贱人，可能已经自裁身亡，如果她还没死，要把她和那里的宫女、太监一个不留地全部拿下，而且要连夜送回北京，交内务府严加看管。这两件事，都要办得十分迅速机密。如果走漏了一点风声，朕要对你军法从事。明白吗？
扎！二人战战兢兢地磕头辞去了
外边传来太监的喊声：皇子胤 - 胤祉、上书房大臣马齐、张廷玉奉旨进见皇上。 俩刚走。
响亮地说了一声：进来吧！ 康熙振作精神。
三更已过，这四个人来的时候。整个避暑山庄早就笼罩在黑沉沉的夜幕中。今天白天打猎，不管是参与的还是旁观的因为皇上御驾亲临，都支着架子撑着劲儿呢，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此刻早已进入梦乡了可是这皇上御驾驻晔的烟波致爽斋大院里，这时却是灯火通明。太监、宫女，像穿梭般地跑来跑去；侍卫们肃然直立，戒备森严。不用问，准是出了大事了来的四个人听见皇上传唤，连忙躬身进殿，叩头行礼。这四个人里头，数马齐最没眼力，皇上没开口呢，倒先说话了皇上深夜之中宣召臣等，不知有何要事？
一听这话就有点着急：心想，张廷玉最是明白人。马齐你这不是废话吗？没事三更半夜的把我叫来干啥呢？还有大阿哥和三阿哥，皇上平日很少叫他今天急如星火地把他哥俩也召来了能是小事吗？
康熙却微微一笑开口了哦，这儿正琢磨心事呢。大事嘛是没有的不过认真说，也不算小事。今儿晚上，鄂伦岱喝醉了酒，冲撞了朕，闹得朕睡不着觉。想叫你办几件事儿，来和朕聊聊天儿，消磨长夜也不错嘛。
怎么，四个人听了又是一愣。半夜里把我从热被窝里叫起来，就为这事儿？
不要胡思乱想。头一件要办的事是侍卫的调换。这事要快办，康熙似乎看穿了心事：不要疑虑。不能拖。鄂伦岱不要派往广西，也不要让他当什么副将，明日把他打发回京师，赵逢春的手下当个参将也就行了嗯，领侍卫内大臣，原来是上书房大臣兼着，现在把大阿哥和三阿哥也派作领侍卫内大臣，由大阿哥统管。说，这样办行吗？
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康熙说完。似乎在养神，又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听了康熙的话，这里的四个人最兴奋的要算大阿哥了按着封建制度，皇帝传位有三种方法，第一是立嫡 — 就是立正宫皇后生的儿子。无嫡则立长，皇后如果没儿子，就立老大。要是老大也不行呢，那也好办，谁贤惠立谁，这叫做 “ 无长立贤 ” 这老大胤 - 因为二弟是正宫皇后生的被父皇立为太子，所以他白当了四十来年的大阿哥，眼看着江山锦绣和自己无缘，能不着急吗，可着急又有什么办法呢？今儿个好了父皇深更半夜召他来，封他个 “ 领侍卫内大臣 ” 而且是由他大阿哥 “ 统领 ” 大阿哥马上想到父皇这儿准出了什么大事了父皇御驾身旁发生重大变故的关键时刻，父皇不用太子，不用一向深受老人家喜爱重用的老四、老八他却单单地把他大阿哥叫来委以重任，明摆着太子不行了父皇可能要 “ 废嫡立长 ” 太子一倒，那继承江山的除了老大，还能是谁呢？想到这儿，心里那个美呀，就别提了差点没笑出声来。为啥，深知父皇的脾气，太轻狂了说不定这到嘴的馅饼，还会跑呢。所以，听完康熙的话，压下心头的兴奋和喜悦，答应一声：儿臣遵旨。
烟波致爽斋今晚出了事，老三胤祉和大哥想的不一佯。这是确定无疑的只要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来。可是父皇不说，也不想问。这个人，城府很深，精通韬晦之术，什么事都藏而不露。太子懦弱，大哥轻浮，都看得很清楚。老大、 laoer 如果不行，皇位不该传给我老三了吗？可这想法，从来不外露，只是把父皇交办的编书差事办得规规矩矩，扎扎实实，以讨得父皇的欢心，等待机会。与太子接近，并有 “ 太子党 ” 称号，其实也是做给皇上看的以此证明自己没有 ye 心。果然，今晚父皇这儿一出事，就把他召来了还封了领侍卫内大臣 ” 这已经是前进一步了现在可是非常时期，一切都得小心谨慎，一步走错，全盘皆输。所以，大阿哥的话一落音，就接上茬儿了皇阿玛，秋高风凉，霜重雾浓，还要保重龙体才是如果皇阿玛心绪不宁，无法安睡，儿臣给皇上读几首唐诗如何？说不定，皇阿玛心情一疏散，还真能睡着呢。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
康熙突然从炕上坐了起来。脸上没有一丝倦容，这话尚未说完。两眼放出明亮的光彩：老三，孝心可嘉，读读唐诗，也未尝不好，不过，这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睡觉，嘿嘿 … 不但朕不能睡，几个今儿晚上谁也别想睡了替朕办几样大事吧。
全跪在御榻跟前，四个人被康熙这突然而出的话惊呆了扑通一下。静待着康熙皇上吩咐。张廷玉心中一沉，嗯，看来 “ 垫戏 ” 已经唱完，正戏 ” 就要开场了